2014年6月8日星期日

開幕式導盲犬險喪打狗隊 誰來為它們“導盲”?

開幕式導盲犬險喪打狗隊 誰來為它們“導盲”?

開幕式導盲犬險喪打狗隊 誰來為它們“導盲”?


人們將難以忘記這樣溫暖人心的一幕:北京殘奧會開幕式上,中國殘奧歷史上首金得主平亞麗,在一隻導盲犬的引導下完成瞭倒數第二棒的火炬傳遞。“鳥巢”內有炫目的燈光,數萬觀眾的歡呼,導盲犬卻旁若無人,隻顧陪著主人向前走去。

上臺階時,它還回頭看瞭看主人。

這隻一夜成名的導盲犬,名叫Lucky(幸運)。但鮮為人知的是,Lucky曾經差點命喪“打狗隊”之手,它登上殘奧會舞臺的道路,更是崎嶇坎坷。一時的榮耀背後,是難言的尷尬境遇,這正是中國導盲犬生存現狀的真實寫照。

那麼,北京殘奧會,能否為更多需要導盲犬的盲人、為中國導盲犬事業,開啟一條光明之路?

一隻導盲犬的尷尬自白

導盲犬Lucky註定要被載入史冊。它是北京市第一隻真正意義上的導盲犬,而它服務的主人是身份特殊的平亞麗。現在,它又結緣殘奧盛會,接受全世界的矚目和歡呼。

今年8月,中國第一部關於導盲犬的書———《導盲犬之夢》由中國盲文出版社出版。書中,作者劉紅慶先生(他的母親和弟弟是盲人)以Lucky的口吻講述瞭它的成長經歷,這也是中國導盲犬命運的一個縮影———

已經記不得原來傢庭的情況瞭。我快一周歲的時候,主人把我捐贈給瞭大連導盲犬基地。沒想到的是,到達基地的第一天,我就被“打狗隊”抓個正著。他們見我體型大,就說在被打之列。體型大,難道不可以做別的工作?姚明體型大,打籃球不正合適嗎?

我被關瞭一夜,幸好沒被打死。第二天,基地和殘聯的領導頗費周折,終於把我營救瞭出來,這天是2007年3月4日。回到基地,我被交給瞭一個叫宋雅楠的女生,正是她,給我喂香腸、準備好幹凈的籠舍,並帶我開始瞭成為一隻導盲犬的訓練課。

在這裡,我見到瞭澳大利亞的導盲犬專傢伊恩考克斯,他說導盲犬要想進入殘奧會場館,必須有國際認可的證書。

到2007年底時,基地來瞭一位重量級的名人和我一起訓練,她就是我的新主人———殘奧會冠軍平亞麗。這樣一個輝煌過、痛苦過、奮鬥過、平和過的女人,希望有一隻導盲犬陪伴她出行。於是,我來到瞭新傢———北京石景山永樂西小區。平亞麗的按摩店自從有瞭我,就成瞭兒童的樂園。

但是,當平亞麗帶我到“養犬辦”時,遭遇到的卻是尷尬。養犬辦的工作人員說,從情理上,我們應該免費給你的狗上戶口,但是我們國傢沒有健全的導盲犬法規,還缺少一個認證導盲犬的機構,你說是導盲犬,誰敢信?

平亞麗整天憂心忡忡,她已經被選拔為殘奧會火炬手,就是想帶著我出現在北京殘奧會上,讓外國人看看我們自己的導盲犬。終於,北京市專門出臺瞭針對導盲犬的特殊政策,我和國外的導盲犬一起,終於可以參加殘奧會瞭。

中國導盲犬從無到有艱難前行

2004年雅典殘奧會上,許多國外的運動員使用瞭導盲犬。而那時,中國的導盲犬培訓工作還是一片空白,更別說為盲人運動員參賽服務瞭。

這刺激瞭一個人,那就是大連醫科大學實驗動物中心主任王靖宇。這位畢業於日本廣島大學的動物行為學博士動瞭念頭:難道北京殘奧會時,中國盲人運動員還不能有導盲犬嗎?況且,中國有1200多萬盲人,他們的生活同樣需要導盲犬的幫助。王靖宇決定站出來,培訓中國人自己的導盲犬。而他沒想到的是,自己竟成瞭“中國導盲犬之父”。

導盲犬不屬於實驗用動物,不能占用學校的經費。因此,王靖宇自己出資,花5000元從寵物狗市場上買回瞭一隻名叫“石頭”的犬,同時查閱資料,開始摸索著培訓導盲犬。培養導盲犬必須將幼犬放在傢庭中寄養,讓幼犬和人產生相互依賴的感情。於是,王靖宇在自傢的客廳搭瞭狗窩,像對待孩子一樣耐心地訓練“石頭”。後來,他又買瞭兩隻幼犬。當幼犬長至1歲時,放到學校進行培訓。

2006年5月,經中國殘疾人聯合會授權,“中國導盲犬大連培訓基地”在大連醫科大學正式掛牌。這是中國大陸首個導盲犬培訓基地,我國導盲犬馴養工作邁出瞭重要一步。

2007年5月10日,大連基地的導盲犬“沙沙”乘坐南方航空公司航班飛赴昆明,首次為全國殘疾人運動會服務。值得一提的是,“沙沙”的座位是在客艙,而非平常托運動物的貨艙。為瞭實現這一歷史性突破,南航曾多次研究,並提供多項保障措施,他們解決的頭號難題就是如何讓乘客接受一隻大型犬坐在自己身邊。

2008年4月,全國人大常委會修訂通過的《中華人民共和國殘疾人保障法》規定:“盲人攜帶導盲犬出入公共場所,應當遵守國傢有關規定。”盡管這一表述還比較籠統,卻是我國首次從法律層面對導盲犬作出規定。

2008年北京殘奧會開幕式上,除瞭Lucky,另一隻導盲犬Star(星)則出現在中國代表團隊伍中,它陪伴的是盲人跳遠選手、雅典殘奧會兩枚金牌得主李端。而這一晚,王靖宇正在“鳥巢”附近的一個賓館裡,密切關註著這兩隻導盲犬的表現。他在開幕式之後終於舒瞭一口氣:“我很緊張,也很欣慰,我們中國人培養出來的導盲犬在如此重大的考驗面前完美亮相,經受住瞭考驗。”

日本人從1938年開始嘗試培訓導盲犬,到1957年才獲得成功。而中國人用瞭不到4年的時間,就讓自己培養的導盲犬出現在殘奧會的舞臺上,盡管其間充滿辛酸,但每一次的跨越都令人欣慰。

殘奧會能否為導盲犬帶來“光明”?

北京市有關部門為導盲犬的使用開瞭“綠燈”,這被中國殘疾人聯合會理事長、北京奧組委執行副主席湯小泉評價為北京殘奧會籌辦中的一個“突破”。此前,北京市政府專門出臺瞭《關於奧運會和殘奧會期間導盲犬使用和管理的通告》,其中規定導盲犬作為特殊犬類,被允許隨盲人出入所有比賽場館、競賽場和公共場所,同時為導盲犬入境打開瞭便利之門。

但據瞭解,Lucky等導盲犬獲得的隻是一個臨時身份證件,有效期截止到今年9月20日。那麼,殘奧會結束之後怎麼辦呢?難道導盲犬又將回到不能上街、不能進入公共場所的尷尬境地?平亞麗難道還要繼續苦惱:“有瞭導盲犬我反而哪兒都去不瞭?”據悉,對此目前有關部門還在研究之中。

不過,話說回來,北京殘奧會已經為中國導盲犬事業的發展提供瞭一個很好的契機。畢竟,導盲犬在中國還是一個新生事物。有資料顯示,現在約有2.5萬隻導盲犬在全世界60個國傢和地區為視障人士服務,其中美國有10000隻、英國4000隻、德國1100隻、日本960隻、法國600隻……而中國,這個數字是個位數。

導盲犬被稱為盲人的“第二雙眼睛”,但卻是一種“奢侈品”。作為一種特殊的工作犬,導盲犬的標準極高,必須具備的素質包括:掌握數十種指令,不懼聲音、光、火、汽車等,無攻擊性,無不良習慣,沉著冷靜,能尋找到通道、交通工具等。隻有“黃金獵犬”和“拉佈拉多犬”等少數犬種才適合作為選材來源,且培訓的成功率隻有30%。前面提到的號稱“中國第一隻導盲犬”的“石頭”,因在工作過程中出現攻擊傾向已被淘汰。

由於培訓成本極高,普通盲人根本無力自己購買使用導盲犬。目前,世界上的導盲犬大多由專業機構培訓,由政府出資免費為有特殊需要的盲人配備。可見,在發展導盲犬產業方面,政府應該承擔起更大的責任。

目前,中國有關方面已認識到導盲犬的重要性,大連培訓基地的成立便是明證。中國殘聯常務副理事長呂世明表示,我國導盲犬工作目前尚處於起步階段,仍有大量工作要做。需要加大宣傳力度,使社會公眾進一步瞭解、接納導盲犬;還要加快推進相關政策、法律法規出臺,為導盲犬工作提供政策和法律支持;更要規范導盲犬培訓應用工作,制訂導盲犬工作的長效發展機制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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