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1月6日星期一

該出局時便出局

該出局時便出局

該出局時便出局


  黃花是楊子的情人。她愛他快六年瞭,是那樣的執著。眼看著身邊同自己年齡相仿的女伴,結婚的結婚,生孩子的生孩子,她不止一次地詰問自己:我這是怎麼瞭?——楊子是結瞭婚的人呀!然而,每一次對自己的詰問,都會因楊子的到來或不斷的電話而煙消雲散。

  楊子也很愛她。彼此間的愛戀甜蜜得如一對恩愛夫妻,隻是沒有那個拴住他們的紅本本。為瞭這個紅本本,黃花用愛在努力著、爭取著。楊子知道,他不可能撕破已有的紅本本,再去同她領取一本。因為愛人對他的愛,一點也不遜於黃花,還有也是將近六年的同床共枕、知寒知暖、我中有你、你中有我的深情厚誼。

  黃花對他的真誠付出,楊子總會用行動以示回報:衣服、首飾、香水、巧克力,還有那發自內心的愛言情語。情人節那天,他打電話說:黃花,真是遺憾,昨天下樓不慎扭傷瞭腳。送給你的玫瑰隻好讓速遞公司轉送。情人節的玫瑰比平常更有意義,黃花接到電話後,從床上一下子彈瞭起來,她要去看楊子。正要出門,門鈴響瞭,她打開門,原來是楊子。對不起,是我騙瞭你。楊子臉上泛著壞笑。黃花乜斜瞭他一眼,接過玫瑰放在胸口,眼睛放射出灼人的光芒。像一隻靈巧的小鹿,她兩腳一蹦,雙手勾住瞭楊子的脖子。一陣左旋右轉,倒在瞭席夢思上……

  微風透過紗窗把風鈴吹得丁當作響,把他倆從甜夢中喚醒。她偎在他的懷裡,摩挲著他那厚實的胸脯,楊子嘴唇貼在黃花的耳邊,聲音中帶著疲倦:我,我吸‘毒’瞭。黃花太瞭解他瞭,她知道吸毒的意思,裝得很認真地說:‘戒毒’呀!隻是……他嘆瞭口氣。隻是什麼?說呀!她急瞭。我永遠也戒不掉的,這‘毒’不是別的,就是你,你就是我精神的‘海洛因’。她扳過他的頭,吻得他再也說不出話來。

  她的愛是真誠的。她沒有像有些女人因為有瞭肌膚之親而又哭又鬧逼著男人去離婚,他也沒有因為自己是有婦之夫而對她虛情假意。他們的愛像一列火車,飛馳在兩條平行的鐵軌上。

  楊子的愛人,對於楊子與黃花的過火,並不是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發現。她也曾經有過報復的念頭,後來想開瞭,與其強攻不如堅守,不戰而勝才是上策。她是他的同學,因為相互瞭解而結合。偶爾有人提醒她時,她都是三個字:我信他。即使有時夜裡他很晚才回來,那杯濃濃的咖啡總是要給他端上。楊子說:愛人讓他難以忘懷的一句話,不是‘我信他’,而是婚後第一次出差回來,她說的那句‘飯在鍋裡,我在床上’。

  愛人回鄉下看婆婆去瞭。當晚,他打電話給黃花,到他傢裡吃晚飯。她當時沒有多想,她知道肯定是個空檔。

  晚餐在燭光中伴著柔柔的《回傢》的音樂結束後,已經是深夜瞭。楊子把浴盆放滿瞭熱水,兩人洗完澡便上瞭床。不知不覺楊子在鼾聲中進入瞭夢鄉。不知什麼原因,她無論如何控制不瞭自己,眼珠滑來滑去,說什麼也睡不著。她在想——他的妻子。她想,楊子的衣服熨得那麼筆挺熨帖,邊是邊角是角,傢裡整理得有條有理,說明她肯定是一個稱職的好妻子;他常常夜不歸宿,沒聽過他們吵一次,證明她單純而且高尚……

  她輾轉反側,無法入睡。她輕輕地摁亮瞭臺燈,發現花瓶下壓著一張紙條:楊:我去鄉下看咱媽要一個星期,這段時間不能給你沖咖啡,也不能陪你。晚上要是覺得空的話,就想像我在你的懷裡。你不在傢的時候,我晚上都是這麼想。婚後你第一次出差回來的前一天晚上,我夢中醒來時,發現懷裡抱著一個枕頭……

  清晨,黃花要走瞭,楊子說要送她。她說:不必瞭,你忘瞭你說過‘讓人傢看到多不好’瞭嗎?邁出門的那一刻,黃花回過頭來沒有說再見,隻說瞭句:楊子,多保重。

  楊子聽著她下樓的聲音漸漸消失瞭,才折回屋裡。再打電話時,黃花的電話成瞭空號。楊子發瘋似的找遍瞭全城,也沒有她的一點消息。他心裡亂得不是滋味,隻覺得胸口堵得慌,隱隱作痛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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